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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泽田言纲还是出自於一片善意将那陌生的男人带回家里了,其实他本来想直接离开把那变态的男人扔在雪地中自生自灭的,但在看见了男人冻伤的手指和脸颊他又觉得自己那麼做的话十分不人道——虽然他认为对於一个不久前才强吻他的陌生人还谈不起人道这一词。
泽田家非常壮观,管家见泽田言纲归来,一颗担忧的心终於获得解脱,但下一秒随即恢复警惕。管家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直盯著泽田言纲身后的男人,管家将暖呼呼的毛巾递了过去,问道:「少爷……请问您身后的人是……?」
泽田言纲接过管家递给他的毛巾后听见了管家的发问才想起自己「捡」了一个「年轻人」回家,他忍住一股想翻白眼的冲动,「哦没什麼啦他是我朋友,你拿件乾净的衣服给他换,让他去暖炉那回温一下身体。」将暖暖的毛巾贴上脸颊,泽田言纲说完就上了楼回自己的房间,留下那男人和管家面对面。
管家依照泽田言纲的吩咐带男人去客房换了一套乾净的衣裳,并且递了张小毛毯让男人裹住身子到暖炉旁的沙发坐下,管家微微眯起的眼像漂亮的弯月,嘴边带著亲和的笑容说著:「我都不知道少爷有像先生您这麼年长的『朋友』呢。」管家拿了一壶温牛奶倒了一杯给男人,语气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那般。
「嗯,其实我也很意外。」意外泽田言纲竟然会用朋友这个词汇介绍他,男人看了管家一眼,接过热牛奶喝了一口,蜜褐色的眼看著暖炉内熊熊烈火燃烧,没再多说些什麼。
「敝人叫我妻隆也,是这栋宅邸的管家,请问先生大名?」我妻隆也说,站起身走到暖炉前替炉内加了一些木头,他用余光紧盯著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看著我妻,蜜色的眼闪过一丝凿光,下一秒又像什麼都没发生似的恢复满眼的柔和,「……泽田纲吉。」然后他将手中已经变温的热牛奶一口饮尽,舌的两旁泛起微微的奶酸味让他微皱起眉。
我妻隆也明显的愣了一下,或许是在为他和泽田言纲名字的相似度而惊奇,但我妻隆也还来不及说下句话就被泽田纲吉天外飞来的一笔而震惊,平淡的语气却让我妻隆也感到有股强大的压迫感。
泽田纲吉说:「其实你根本不相信我是他朋友对吧。」
「……您怎麼会这麼想呢?」我妻隆也说著,但脸上的表情早就已经不如刚开始温和亲人,他再度眯起的双眼透著微微的敌意与防备,最糟糕的情况不外乎是找个理由杀了后再想办法打发楼上那个小少爷,我妻隆也如是想。
「直觉罢了。」泽田纲吉耸肩,轻松的语气让我妻隆也皱起眉头,他不晓得为什麼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说自己是泽田纲吉的男人会成为他最大的阻碍,在计划还没成功前他不能露出马脚而失去泽田企业这个大靠山。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妻隆也不再对泽田纲吉使用虚伪的敬语,他瞬间就移动到了泽田纲吉身后,原本放在桌上水果篮内的水果刀架上了泽田纲吉的颈动脉。只要一稍出力我妻隆也就能继续安心无忧无虑的待在泽田家,但泽田纲吉的表情却还是和一开始一样那般从容不迫。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至少你想做什麼我是不知道的,泽田纲吉在心中补充著。
「你为什麼不害怕呢?这可不是个一般人该有的表现。」我妻隆也将刀锋下压,锋利的刀尖在泽田纲吉的脖颈处开了一个不深的开口,鲜红色的液体沿著刀锋流下,沾红了一小块泽田纲吉身上纯白色的衬衫衣领。
泽田纲吉轻轻地笑了,像在讽刺我妻隆也架在他大动脉上的刀片对他完全不构成威胁,「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一般人呐。」我妻隆也正要发话,却被一阵下楼声打断。他咋舌后顺速的与泽田纲吉拉开距离,装作方才什麼事也没有发生。
换下了校服的泽田言纲下了楼,「我妻桑,你刚才在做什麼?」我妻隆也早已将水果刀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水果篮内,恢复了一开始的笑容说著:「在和这位先生聊天呢。」
「是麼。」泽田言纲看似是不疑有他的相信了这番话,他走了过去坐在泽田纲吉旁边的空位上,拿起我妻隆也刚给他倒好的热牛奶轻啜了一口。泽田言纲相信有我妻隆也在,他旁边的这个变态是不会再做出前不久在天桥上干的「好事」了。
但牛奶才喝到一半泽田言纲突然就皱起了眉头,「我从刚才就一直闻到血的味道,是谁流血受伤了吗?」泽田言纲将手上的牛奶放置在桌上,看了看我妻隆也又看了看泽田纲吉,突然注意到泽田纲吉右边的领口有块不自然的红色。
「我想你说的血味大概源自於我。」正确来说是源自於管家先生之手。泽田纲吉大方承认,但他没有将后头那句话说出口,他伸手指了指脖颈处还再细细流出的血液,艳丽的红色如同白中的一点墨,虽然不是很大量的血,但还是会让人感到有些触目惊心。
泽田言纲瞪著泽田纲吉的伤口,他不记得他带这个变态回来的时候对方身上有这道伤口,「我妻桑,你没注意到?」他说,「赶紧处理一下吧,顺便等会儿把这件衣服也扔了。」泽田言纲将泽田纲吉的领口往下拉,等待著去拿医药箱的我妻隆也回来,空气像黏著剂一样附著著沉默与乾涩。
「泽田大少爷也会关心一个您口中的变态?」泽田纲吉挑起眉,嘴角噙著笑容,语气带著敬语充满了恶趣味。
泽田言纲这次终於忍不住对泽田纲吉翻了白眼,「您大先生要是死在我家我可承受不起警【】察烦人的拜访。」我妻隆也还没回来,泽田言纲朝储物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记得为了随时能够应急,医药箱应该是摆放再容易拿到又显眼的位置,所以我妻隆也去了这麼长的时间并不是正常的现象。
「喂,你的伤口是怎麼来的。」泽田言纲金橙色的眼揪著泽田纲吉。
说句实话,泽田言纲并不相信我妻隆也,直觉告诉他他应该要信任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纵使他觉得他是一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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