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绿老师很爽快的答应了笠目的要求,几个考生见势也打假条,结果三十绿老师扭过头,微笑着,“夏姐姐也请你们吃风味了吗?”
这笑容很一般,但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颤。打战的原因和笑容无关,只是三十绿这个人,很奇怪。
她不像个老师,倒像是社会上的人,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这是辰雨的感觉。
不能说是坏人,但绝对不是好人。
她向来分不太清好人与坏人的区别,何为好人,何为坏人,杀人的不一定是坏人,善意的杀人就如同善意的谎言嘛,只不过杀人偿命,谎言却不必须。本质却是相同。
她世界观还不太明晰,只模模糊糊懂得这些。
世界还需要她去闯。苦头还需要她去尝。只是她不怕,因为总有人保护着她,正义使者藏在暗处,默默助她一臂之力。
天真的相信着。
###
考核刚开始,笠目就果真跑去厕所,看样子真的吃了很多风味,整个考核过程中都没再回来过。
辰雨被分在第一组里,所有人都很敬畏的看着她,并自觉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这个距离,有关憧憬,也有关畏惧。
辰雨的各项成绩都很拔尖,开始考核时她便跑在最前面,一下子闪进森林里。
森林里的考核路线她很熟,轻车熟路的晃过几个障碍物,不由得停滞一下,下一个障碍物正是笠目最讨厌的“狗爬式”低身匍匐爬电网,可现在不需要了,因为那地方已经被夷为平地,地上留着几个球形坑。
大概是刚才那几道球形闪电所致。在球形坑旁边插着个牌子,上面画了个叉号和一个笑脸。
……该死,为何这笑脸也是如此熟悉?
只是高速奔跑过程中辰雨的思维并不清晰,她只是匆匆想了一下,并未深思,便跑向下一出障碍物,隐隐约约之中,她似乎听到许多嘈杂的声音。
###
我们那深色暗纹衬衣黑西服的映镜老师正努力把几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脑袋敲晕,一边碎碎念,“你们以为自己是土遁忍者吗,还从地里钻出来,只有卡卡西从地里钻出来才会显得很帅!”
他从兜里掏出来通讯器喊了几声,“C2C2,前往223地点。”
等C2的时候映镜百无聊赖的在晕过去的几个人身边写了几个字。
过一会儿,清洁工推着空车很准时的出现在映镜面前。
映镜笑的很嚣张,“C2啊C2,真是风水轮流转,同为情报搜集者,你我差别怎么相差这么大咧?”
清洁工默默看着映镜,道,“愧不敢当,映镜你是当之无愧的‘情’报搜集者。”
这讽刺的极妙,一下正好戳到了映镜的痛处,映镜讪讪的蹲下来开始把那几个晕过去的人拖出来,装到麻袋里去,一边碎碎念,其实我是很钟情的……
一会儿,警报又起,映镜与C2两人便分头行动去了。
这C2正是那个身材强壮的清洁工,他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把在魔法学校里捣鬼的家伙们全部运出学校,是个真真的体力劳动者。映镜就好一点,他今天的工作是守株待兔。
映镜走到244地点,这一次的袭击者还没来,他无聊的呆了一会儿,觉得这群专业的破坏者也不怎么专业,才搞出这么点动静,要是他,说不准弄个海啸出来啥的,也很爽。
过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于是他拿出来通讯器拨了几下,清声到,“三十绿老师,你那边可算顺利?”
“嗯,顺利。”那边声音有点心不在焉。
映镜正想再吐槽几句,忽然听见通讯器那边传来很轻的碰撞声,然后是撞开的声音,落地的摩擦声。
“……三十绿老师?”那边没动静,映镜愣了一下,又问,“……夏?夏?”
那边好歹重新有了点声音,竟是很不耐烦,“我碰见个故人正在酝酿气氛,你不要这么喋喋不休好吧?”
还没等映镜再有反应,“三十绿老师”已经很干脆的关了通讯器。是的,艺名什么的不过是五十岚夏闲来无聊的心血来潮。反正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未必有多大意义。如果她的名字叫三十绿秋,代号是五十岚夏,也无妨。
映镜知道夏那边出了点状况,但并不怎么担心。
相信,是他们共同拥有的一种默契。
###
五十岚夏看着眼前这个黑长发、眼睛发亮的女孩,笑了笑,她用右手食指擦去脸颊上伤口渗出的血迹,“果然是你。”
对面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手上戴着手套,笑的天真无邪,“也果然是你。”她拨棱了一下额发,“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就想啊想,结果被我记起来了……啊,还是没记起来比较好啦。”
“哦,那还真是抱歉。”夏点点头,“不过比三年前,你手艺倒是进步了,笠目。”
笠目很骄傲的扬扬头,“跟杀人有关的活儿我都很认真去学。”
夏又笑笑,“不要这么说啊,医生大人,欲想学救人,必先学杀人,这也是必须的。”
“你还是那么善解人意,真是让人恨不起来。”笠目幽幽的叹口气,但表情还是笑的,就像是平日里所有人所看见的那样,天真无邪着。
夏脸颊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泛紫,那明显是中毒的征兆,“你怎么来魔法学校了?我从来不知道皇族也有上平民学校的癖好。”
“微服私访啥的,为了我维和国的未来。”笠目调侃着,她眼珠转了转,“其实,我还是很想坦诚对你,话便这么说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一趟便算没遇到,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夏点了点头,微微垂眉,“我仍是欠你一次。”
笠目笑了笑,隔空抛过来一个小瓶,“两次。”
夏接过解药,低着头微笑。
笠目口气张扬,“那你就永远欠着吧,一直到死,留在心里,也算对得起我,和他了。”
笠目说完便径直走了,夏还站在原地,嘴角仍是那抹微笑,并没有多少苦涩。
一直到死。还真是种沉重的说法啊。
等笠目走的没有踪影了,夏才慢慢抬起头,微微的仰角四十五度。
想起某个狗血的小说家写过的四十五度泪流满面的故事。
四十五度所看见的天青如水。四十五度所看见的那个人微笑的侧脸。
四十五度的世界充满了美好与希冀。
只有光明,没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