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梅丽·格洛利亚,”她弯弯的眉眼里闪动着清浅的光,“你是新搬来的么?”
真是个好看的女孩子。温柔可爱,一双蔚蓝的大眼睛,聪敏又灵慧的脸容。
不是么?
他笑着,“约翰·华生。”
“叫我约翰就好啦。”
初夏的午后阳光温暖,野花如笑,玉绿色的常春藤爬上了装饰着花纹的棂窗,女孩子轻轻谈笑的声音和乳白色裙边上的蕾丝,在秋千上顺着光尘一路摇荡。
他眼里都映着光,透明的光。
【6】
“这是什么——福尔摩斯?!”
背对着自己的侦探顿了一下转过身来。
一堆焦黑腐烂的——应该——
不算是肉体罢?
他心里只剩下骇然。
他盯着他沉灰色的眼睛。
肢体破碎而且像烧尽的骨灰一样搅在一起,褐色的纽扣似的瞳孔瞪着自己的脸,手指弯曲枯槁蜷成两团,裙子——不,那块布料上还有依稀可辨的——
蕾丝花边。
开裂破碎的脸上居然有笑容。
想象得到从前的精致美丽。
半晌,福尔摩斯慢慢笑起来。
“你说什么?我怎么看不见呀。”
他唇角的弧度,缓缓和背后的她寸寸重合。
遍体生寒。
【2】
他实际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抬眼注视着自己。
黑发覆额,眉目如画。
你微微尴尬了一下,局促地笑笑,笑靥和暖。
“……还好么?”你走前一步关切地问。
停驻了本该匆匆的脚步。
“对不起——”
“没事。”
你讶异于他的开口。
然后就看见一个漂亮而且苍白的笑容。
稍微温柔,而且一无所有。
“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