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风敛,箫远笛清。繁花尚浅,锦绣难征--
冬去春来,江南刚苏醒,却见丛簇草间,一木门映入眼帘,推开入内,别有洞天,长廊尽头,一女子身披红衫独倚高栏,抬头望月,眸澈若清湖,荡着碧波。
“许是忘了吧?”
一阵风吹过,她蹙眉,寒咳两声没了言语。
【京城】
深宫一角寒亭,檀炉吐雾,酒香氤氲,面前一女一筝,对坐一帝乾隆,剥盘中花生,品诗论弦。
“把盏迎荒月,拨弦肃断零。离霄今色晚,浮锦对清空。举眉笑苍生,挥剑斩泪凝。泼墨撩枫笔,落心点点疼。”
乾隆以手擎额,另一手端着酒杯玩弄,唇畔却余一丝苦笑。
女子止弦,深知他又在想江南那一枝奇葩。
“淮秀,不走好吗?留下来,陪四爷一晚。”
她点点头,偎在他怀里。他伸手解下腰间的龙凤玉佩,塞到淮秀手里。
“四爷……”
“拿着,这是四爷唯一可以送你的,这玉只属于我们两个。就算你……嫁了别人……”
怕他再说,她转过身,樱唇堵上了他的嘴,他一手抚着她绸缎般的柔发,另一手摸索到腰间解了腰带,缓缓的褪了红外敞,倒入芙蓉帐内。她紧揽着他的腰,任他的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游走,灵魂交错,她轻声呢喃,纵容着他的放肆,待天明,香枕上泣一夜玉珠。
天蒙蒙亮,紫禁城,钟表哒哒响,宫门缓缓拉开,贾六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身,杵在养心殿门前哈欠连连。春喜已梳装整齐,这会儿正巧来了养心殿,看贾六无精打采的样子,眼皮一翻。
殿内,隔着重重薄纱帐,乾隆依旧紧紧揽着怀中如玉的美人,淮秀睁开清澈的眸子看向重重纱帐,一只大手却挥过来,遮在她的眼前,她一转身,对上乾隆清醒的眸子。
“你……该上朝了。”
乾隆闷哼一声坐起身来,披了龙袍拾步下来。
“我去上朝,你干什么去?”
淮秀不语,梳了头发便准备开门出去。乾隆上前一步揽住淮秀的腰,又收回了她的手臂。
“贾六和春喜在门外。”
淮秀收回脚步,笑了笑。
“这也算宫规?”
“等我回来。”
乾隆打断淮秀的话,收拾妥当,留下春喜,便匆匆和贾六、宝柱赶去上朝。
养心殿内,一片沉寂,春喜端水进来,淮秀洗了脸,坐在床榻边等他。
“程帮主,四爷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春喜说了这么一句,没等淮秀抬头,乾隆已经大步流星踏了进来。春喜识趣的关门退了出去。
“四爷,淮秀想回去。”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呢?”
“做个了断吧!”
她哽咽着,头也不回的跑出宫殿,他却在身后紧追不舍,她一连跃过几堵高墙俯身蹲伏,他跃过,再一转身,她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后来,她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红色身影清晰的浮动在他的眸底,他只是远远的呼喊,眼角的余光瞥上城楼,强扯出一抹苦笑,视若无睹。她便也贴身于柱,强做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