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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的伤稍稍好了一些后便要求出院，在他看来虽然最后受的伤是不太轻但也完全没有严重到需要修养一两个月的地步，更何况战后村子里的任务也会比较多，既然他已经同意了带着鹰小队加入木叶，那无论出于责任还是自尊，他都无法忍受自己再无所事事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佐助君我才是医疗忍者所以这点你必须要听我的！”
对此一直对佐助管头管脚的漩涡鸣人难得选择了沉默，水月还在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那个一根筋通到底的火影候补变了性，这就听到从门外传来了好似天崩地裂般的一声——然后随着门板的碎裂以及众人或愕然或惊慌（恐？）的神色，水月终于见到传说中鸣人君（曾经）的暗恋对象——春野樱。
——要说不震惊这绝对是骗人的。
在此之前水月一直觉得香磷是个粗鲁的暴力女，结果在遇到春野樱之后他忽然觉得其实前者至少还算是个女人——起码水月虽然一直被香磷爆头，可对方怎么说也不是战斗型的忍者因此倒也一直平安无事；但他想如果同样的动作换成那个粉毛怪力女，那么就算自己拥有鬼灯家族独一无二的忍术防身，也毫无疑问已经死上千次万次了。
“呃……那边是……水月君？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你一直盯着我看？”
水月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
小樱的表情微微僵了僵，但也没打算和水月耗下去，她收拾好心情对向佐助：“抱歉佐助君，刚才我可能是激动了一点……前一段时间我有任务所以一直没有得空过来看你，本来想等你好了再来的，但前面听鸣人提到你伤没有好就吵着出院，因为实在是担心所以就来了……”少女低着头，说话的时候还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不知道是紧张抑或是为了隐藏别的什么情绪，“鸣人让我不要来劝你，他说你选择的道路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的，就好像那个时候你选择为了力量去跟随大蛇丸，我们竭尽全力都没有能把你带回来。但是……佐助君，我知道我很弱，从以前开始我就什么都帮不了你，就算到了现在也无法跟你站在一起理解你、支持你、守护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但是……”她抬起头，却似乎始终都提不起勇气去看佐助的眼睛，“——佐助君你认为这样逞强不爱惜自己真的对得起那些逝去的人吗？或者换一句话来说，你觉得你对得起从始至终都陪伴着你的鸣人吗！？”
话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故作的冷静，甚至带上了点微怒的质问的语气，这让水月不得不联想到不久前同样在这里对佐助忍耐到破功的漩涡鸣人。
说实话水月不太能够理解这些木叶忍者的心理，漩涡鸣人也好，现在的这个春野樱也好，似乎都觉得如今的佐助不够“好”——具体的也不说上来，但凭着直觉水月总能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劲，因此即便对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示，可水月能猜到，在他们的心底绝对、绝对是希冀着佐助的改变的——在宇智波佐助和过去的第七班间就横隔着那么条浅滩，鸣人和小樱站在对岸向背对着他们的佐助伸出手，明明只需要一点点、再多一点点的距离就能够了……
只可惜时光荏苒岁月变迁，那条浅滩依旧突兀地横跨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改变。
即使已经那么近了。
“抱歉，我好像又说了多余的话。”
一天之内的第二次道歉，就算是对小樱第一印象不是太好的水月都有点替她悲哀，毕竟她在那里一个人独角戏唱了那么久，而作为另一方的佐助却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好像一个旁观者般无动于衷。
“嗯……我想佐助你那么急着出院是怕村里堆积太多任务人手不够吧？其实为什么不直接让其他三个人先去做任务呢，如果是佐助君挑选组建的小队的话那么即使没有队长也一定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吧？”
少女的眼神绝对算得上真诚，语气中也毫不吝啬透露出期待，以至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佐助总算开了口——
“可是木叶的上层会相信他们吗？”
“……诶？”
小樱一愣，不知是惊讶于佐助的开口还是一下子没有咀嚼到话中的寒意。
“我不是不明白你和鸣人的心意，只是换做是我想必也无法完全信任这么一个叛忍，更何况是他率领的来自其他村的忍者所组成的小队？所以小樱，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这必须由我来做。”
这下春野樱是完全愣住了。
水月不太清楚当佐助还不像现在这般强大，在木叶也仅仅是个卑微的下忍的时候同七班一起经历了些什么，但他对此兴趣不大，反正无非也就是些关键词是复仇、伙伴之类的青春热血狗血故事。
他认识佐助的时间不长，和佐助之间也没有漩涡鸣人一直放在嘴边的所谓羁绊，可有一点水月自信他是要比鸣人和小樱清楚的——无论佐助做的是对是错又选择走上了哪条路，他都毫无疑问是佐助——因此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改变。
他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那个叫“佐助”的孩子走得太远了，在黑暗里也待得太久了。他只是还不习惯，他还没有想明白到底该怎么继续。

*
最终的结果是佐助还是乖乖地留了下来，原因可能是最后春野樱在摔门离开前的那段话——
“所以说佐助君，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肩膀上的担子真的沉重到无法放下的地步了吗？曾经的我们也许无法理解，只知道你很痛苦、你在深渊中挣扎，但是佐助君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不，不对，从头到尾佐助君你都不是孤身一人的不是吗，这一点就连最笨的鸣人都明白为什么你却总是想不通呢！真的有什么的话……我们也可以替你一起承担啊！”
……
她的动作太过一气呵成以至于水月还没来得及把水壶里最后一口水咽下对方便已经走了个无影无踪，甚至都没给个机会让他等来期待中佐助不耐烦的那一句“我决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嘴”。
——鬼灯水月失望指数瞬间突破三百点。
“喂佐助，现在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
“……”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怪力女没有来过直接去问火影要任务了啊……”说着就准备拉一边的香磷往外跑。
“……算了，留下来吧。”
“别——还真的不走了啊！我说这地方死气沉沉的多没劲啊！”
“随你的便。但是我决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嘴。”
“…………”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佐助虽然名义上是在养病可事实上却完全没有闲着。
鸣人在战后成为了众望所归的火影候补自然有大堆的问题和任务在等着他，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因此不能说是太顺理成章地关于六代火影交给他处理的事务，大到如何处理战后各国间的关系，小到他家公寓最近窗户有点漏水（等等好像有点不对），都要来找佐助一起商量。
如果说只是鸣人一人犯病这倒也就算了，反正在水月的眼里漩涡鸣人就这么点能耐配干这么点蠢事。可偏偏佐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对待鸣人的每一个问题居然都耐性地一一给出了解答方案，然后在鸣人事后万年不变的恍然大悟以及钦佩赞许的目光后补上一句万年不变的“连这种事情都要来问我，你是白痴吗”。
如果不是清楚对付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水月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宇智波家族传说中的一种叫做伊邪那美的幻术。
对此第一个表示出强烈不满以及抗议的是香磷。
“喂我说，虽然要顾念着同为一族的情谊可是漩涡鸣人那小子也太过分了！的确，他喜欢佐助那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是天天霸占着佐助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有上次那个把佐助一番教训的女的，这几天去出任务了肯定也是那家伙派的吧，现在把她利用完了立马就一脚踹开自己贴上了吧！”
“喜欢佐助什么的这也……”重吾似乎还不太能接受这个设定（？），“我觉得鸣人君也是真的关心佐助的。你看他身上挺多处还是绑着绷带的，修行啊任务啊什么的肯定都是立马搞定了想来见佐助的吧。”
“不，我看他那纯粹是为了博取佐助的同情。”水月放下水壶，冷静地分析道。在关键时刻恶狠狠地再补上一刀可以说是他的拿手活。
“……”这是沉默的重吾。
“靠！”这是愤愤不平的香磷。
“简直就是人渣！”这是水月他自己。


*
任务要比想象中的麻烦，对方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木叶此次的行动，事先就做好了严密的防守，饶是自以为经验丰富的鹰小队都有些应接不暇。如今好不容易闯入了境内，再加上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们能够顺利到达毫无准备的样子，大家可算是暂且能松上一口气，香磷更是直接倒下就睡着了。然而作为这一路上最警惕最谨慎同样也最辛苦的佐助，现在不得空好好休息，又是跑到哪里去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水月不安地爬了起来。
看天色应该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大地被笼罩在半透明的深色裹尸布中，光影下都是朦朦胧胧的影子。
水月四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佐助的影子，倒是听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木柴噼噼啪啪灼烧的声音，他循着探过去，果然没有走上十几步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火堆边上的佐助。草雉剑和护额都卸下放在了身旁的石头上，而自己则是靠在那块石头上，若有所思着什么。
黑暗下火光闪烁照映着他的影子，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就算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
“喂——！”水月偷偷摸摸溜到佐助的身后，趁其不备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啊哈哈有没有被吓一跳~”
“……”
水月期待地等着佐助的回答，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拉下了他的爪子：“没有。”
“切……”水月瘪了瘪嘴，“我说你这样就不怕被敌人突袭吗？”
佐助像是非常嫌弃先前被水月搭住的衣领，又再拍了拍才继续开口：“如果他们都像你一样不会隐藏气息的话我想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更何况他们伤不了我。”
“…………”
说真的水月觉得他的自尊有点受挫。
没有再进行多余的对话，水月就这么一并坐了下来，原本是打算问问他为什么不休息的，话到嘴边又觉得在这样的情境下问出这种问题实在是没有必要。
于是毫无意外地陷入了沉默。
前面有提到过，水月认识佐助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上一点点的时间，但可以说是经历了不少，然而像是今天这样同坐在一个火堆边的场景却是第一次。水月觉得自己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差不多就像是小时候新学会了一个忍术然后献宝似得去秀给哥哥看那种心情——对方是雾隐村少见的天才，唯一可以熟练地使用七把忍刀的人，却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微小的成功而吝惜应有的赞扬。他弯下腰揉乱自己的头发，水月抬头就能看见他勾起的唇角：“啊，很厉害哦水月。”
就是因为都有血脉相融的哥哥，因此对于佐助为了哥哥而不惜一切的心情，水月想自己是真切地可以多多少少理解一些的。
——那可是……唯一的、最喜欢的哥哥啊。
“话说水月，你也有个哥哥吧。”
难得一次打破沉默的居然是佐助，虽然对方展开的话题让水月一瞬间诧异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暗部那些读取人心的术：“你……佐助你什么时候……我……”
“别废话。接下来我有些话想要说……只是想要找个人把话说出来而已跟你没有什么大关系，你只要负责不插嘴地认真听下去就可以了。”
“你这也太单方面了吧喂……”
话虽这么说水月还是乖乖地闭了嘴，托着腮等待佐助的后文。

“半年前鼬他死在了我的面前，是第二次……他真真正正地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时候我认真地想了很多，我走的道路到底对不对呢，我到底要不要再继续走下去呢？我承认，我一直都清楚自己选择的道路通往哪里，但是在鼬第一次死在我的面前并且阿飞告诉我他的真相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仇恨，甚至直到现在我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恨不得想要把一切都毁灭——为什么这一切一定要让鼬来承担呢，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
“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他得以秽土回来，我能够再见到他一次完全可以说是上天给予的无限的恩泽了……因此当他告诉我那是宇智波家族自己的选择的时候，我真的的的确确是犹豫了……可是我仍旧想走下去看一看，这是我选择的道路，即使是修罗我也想走一走看看。
“……
“回到木叶之后我冷静地思考了很多，反正待在那里也没有事情，于是只好继续思考。我不会承认自己是错误的，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只是就像那次小樱说的那样……我的确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人——我的复仇一定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理解的事情，我的复仇必须由我一个人来做，对鼬也好对木叶也好，没有人可以理解我，也没有人可以为我分担些什么……我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大概是软弱吧……鸣人说的没错，我只是在钻牛角尖。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懦弱的表现。
“我不想让鸣人和小樱受伤……最开始的时候我不想让他们搀和这件事。可以说他们是我的第一个伙伴。但那时候的我很着急，我实在太小、又实在太弱了，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也完全没有对突发状况的应对本领……所以我要变强……只要得到力量了就不会有疑问了。这一点现在想来可能是错误的。但我并不会因此而后悔。
“……
“……怎么说吧，我想鸣人和小樱是真心对我好的。
“……
“我想过了，我不想再让他们失望了。的确对于木叶我还不能释怀，但是如果是他们的话我愿意试着……我想我可以试着去融入那个地方。可能要迈出第一步很难，但慢慢来总是可以的，而且如果放鸣人那个笨蛋一个人来当火影的话肯定要出大乱子的，没有我肯定不行……啊不笨蛋！我在说什么！”
佐助就这样一个人说了好久。一开始可能还有些条理，应该是先前在沉默的时候斟酌了好久的字眼才决定开口的，而到后来完全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些东西埋藏在他心里太久了，如果不拿出来见见天日的话可能就要腐烂了。而自始至终水月都静静地听着，托着腮认真地听着，一个字都没有插过。一直到最后佐助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水月才终于是有机会开口：“……佐助，你会不要我们吗？”
“……哈？”
“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回去的话肯定黄毛笨蛋和怪力女又要找你组队的，就他们一直念叨的第七班什么的……那么鹰小队肯定也要解散了吧。”
“水月，你是白痴吗？”说这话的时候佐助也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我以为这种问题只有鸣人那种人才会有担心但是你居然也……七班也好鹰小队也好，前者对我来说是第一个有归属感的地方，有不一样的意义；而这个小队是我一手组建的，我自然也绝对会对它负责到底的。”
天色渐渐地亮起来，从视平线的尽头那里不断不断地有光线铺满开来，蔓延到脚边继而蔓延到身后再也看不到的更遥远的地方。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抹过于强大的光线突然就湿了一片。
“喂——站起来吧，把重吾和香磷也叫起来，告诉他们休息得差不多了，可以直接去基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佐助居然已经站了起来，他用双手系好护额然后向水月伸出手，大抵也是晨曦的关系，原本像是已经死去了的瞳孔中甚至还一闪一闪亮着光泽。
“佐……”
水月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面对着佐助疑惑的神情他忽然发现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那个在黑暗里独自彷徨的孩子似乎找到了……真的被他找回来了——
是光。
天亮了。
FIN


杀花= =

曾被舍弃的微光，曾追逐着的希望。这是今年上海高考作文题

曾被舍弃的微光，曾追逐着的希望。这是今年上海高考作文题

果断泪奔了w 好想写文评……看看能不能写出来TUT

感动{“水月，你是白痴吗？”说这话的时候佐助也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我以为这种问题只有鸣人那种人才会有担心但是你居然也……七班也好鹰小队也好，前者对我来说是第一个有归属感的地方，有不一样的意义；而这个小队是我一手组建的，我自然也绝对会对它负责到底的。”}看到这句话，俺欣慰啊,佐助一直是一个心思细腻别扭倔强的娃，心中没有放太多的人，但七班和鹰小队都是有特殊感情的，加在一起才是宇智波佐助的人生，失去太多的佐助，如果再让他二选一，太残酷

真的很喜欢鹰小队，我能感爱到lz在最后对话的用心
佐助跟鹰小队和七班的基绊是不同的，一个是经历过各种成长人生历变的初始小队、另一个是一直伙伴相随的队长，
lz让我看到水月目睹佐助的转变的瞬间，好像让我们也被说服了佐助真的迈出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