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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
史今从信箱里取出信件，除了电话费及水电煤的帐单外，还夹杂着几封广告垃圾信件。然后对着自己苦笑了下，想着退役到现在一年零五个月，除了开始几个月外，再也没有收到过伍六一的信。
史今想着自己当年一手带出来的兵，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心情是担心的。大半年前接到连长高城的电话，电话里说，六一退役了，如果来了他这里，务必要转告他知道。史今想着他那个脾气犟得要命的班副，在他退役的时候红着眼眶对他说，“班长，你等我，不会太久。”可如今却是音信全无。笑了笑觉得连长太高估他对六一的影响力了。
史今常常能收到一些老战友的信，仍在连队的，会跟他说一些最近的部队有什么新人来了或者走了什么老战友。也有像老白这种转了业的，跟他唠唠在外打拼的辛苦。史今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发现其实他一直没能走出那片军营。七连仍旧还是他的家。
高城有时会来信问问他的近况，以及六一的情况。史今想，自己每次都说着六一没下落，连长应该也会很担心吧？
史今又拿出他退役后六一来的每一封信细细地读着。看着六一告诉他七连要改编时他的怨恨，连长升成副营长时，他的快乐；看着他信里说，再也回不到七连，没有了他在身边。
史今笑着想，六一经历了这些，该是变了不少。至少，他受过伤了。
史今开了一家小小的登山社，生意渐渐红火了起来。周围的人都问史今以他现在的能力，为什么还继续住在那间有些破旧的小房子里，史今那时总是笑着不说话。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这所房子是伍六一联系他的最后一个手段，如果，六一真的会跟他联系的话。
每到年底，史今都会给自己的小房子来一次大扫除，然后丢掉一整条的香烟再补条新的进来。
然后在史今退役的第三年，高城来东北看他。看着这个不再孩子气的连长，史今突然觉得：三年，也许真的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史今从信箱里取出信件，除了电话费及水电煤的帐单外，还夹杂着几封广告垃圾信件。然后对着自己苦笑了下，想着退役到现在一年零五个月，除了开始几个月外，再也没有收到过伍六一的信。
史今想着自己当年一手带出来的兵，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心情是担心的。大半年前接到连长高城的电话，电话里说，六一退役了，如果来了他这里，务必要转告他知道。史今想着他那个脾气犟得要命的班副，在他退役的时候红着眼眶对他说，“班长，你等我，不会太久。”可如今却是音信全无。笑了笑觉得连长太高估他对六一的影响力了。
史今常常能收到一些老战友的信，仍在连队的，会跟他说一些最近的部队有什么新人来了或者走了什么老战友。也有像老白这种转了业的，跟他唠唠在外打拼的辛苦。史今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发现其实他一直没能走出那片军营。七连仍旧还是他的家。
高城有时会来信问问他的近况，以及六一的情况。史今想，自己每次都说着六一没下落，连长应该也会很担心吧？
史今又拿出他退役后六一来的每一封信细细地读着。看着六一告诉他七连要改编时他的怨恨，连长升成副营长时，他的快乐；看着他信里说，再也回不到七连，没有了他在身边。
史今笑着想，六一经历了这些，该是变了不少。至少，他受过伤了。
史今开了一家小小的登山社，生意渐渐红火了起来。周围的人都问史今以他现在的能力，为什么还继续住在那间有些破旧的小房子里，史今那时总是笑着不说话。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这所房子是伍六一联系他的最后一个手段，如果，六一真的会跟他联系的话。
每到年底，史今都会给自己的小房子来一次大扫除，然后丢掉一整条的香烟再补条新的进来。
然后在史今退役的第三年，高城来东北看他。看着这个不再孩子气的连长，史今突然觉得：三年，也许真的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伍六一
伍六一呆呆看着夕阳收尽最后一丝光芒。天色灰暗了起来。旁边的工人们已经开始吃起晚饭了，伍六一仍旧对着夕阳下山的方向发着呆。直到身边的同事拍了他一下才回了神。
在这个工地干了两年，老板人还不错，从来没有拖欠过薪水什么的。最初的想法是留在这里等把欠成才和许三多的钱赚回来后就去东北找班长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做就一年多。最初怕工程队居无定所，没再给班长写信。而且自己因为瘸了腿而离开部队的事情，伍六一私心里也不希望史今知道。他希望他在史今心里，永远是那个钢七连最生猛的兵，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伍六一仍旧跟着工程队南征北讨，然后，这年的春节，工程队承接的项目在东北。伍六一想，他们距离很近了。
过年放假是每年的规矩。他们这些不回家或者回不了家的都跟着老板住在临时的工棚里。今年老板说是好几年没回家过年，想回家看看。大家一并趁这机会决定回家看看，假期也就延长成了一个月。从腊月二十就陆续开始走人了。六一拿着史今家的地址，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史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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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一呆呆看着夕阳收尽最后一丝光芒。天色灰暗了起来。旁边的工人们已经开始吃起晚饭了，伍六一仍旧对着夕阳下山的方向发着呆。直到身边的同事拍了他一下才回了神。
在这个工地干了两年，老板人还不错，从来没有拖欠过薪水什么的。最初的想法是留在这里等把欠成才和许三多的钱赚回来后就去东北找班长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做就一年多。最初怕工程队居无定所，没再给班长写信。而且自己因为瘸了腿而离开部队的事情，伍六一私心里也不希望史今知道。他希望他在史今心里，永远是那个钢七连最生猛的兵，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伍六一仍旧跟着工程队南征北讨，然后，这年的春节，工程队承接的项目在东北。伍六一想，他们距离很近了。
过年放假是每年的规矩。他们这些不回家或者回不了家的都跟着老板住在临时的工棚里。今年老板说是好几年没回家过年，想回家看看。大家一并趁这机会决定回家看看，假期也就延长成了一个月。从腊月二十就陆续开始走人了。六一拿着史今家的地址，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史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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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一
伍六一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着呆，他猜想着如果史今看到他会有的反应。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见史今一面的冲动。
火车要开整晚，伍六一却完全没有睡意。他开始回想起在七连的幸福时光。
自己刚进新兵连时，史今就是他的班长。那时的自己脾气又直又冲，对谁也不买帐。大家见着他就躲，就怕招惹到他。而史今不一样，总是一脸笑容跟在他身后说着：“六一啊，你得好好练。”“六一啊，可不能见着谁都不服。”“六一啊，你不能那么幼稚。”烦得他就想找史今打一架。架是打了，可也输了。这个瘦瘦高高一脸笑容完全没个兵样子的老兵，就是把他给撂倒了。对生平没有过败绩的伍六一而言，这是个沉重的打击。
然后自己三不五时的挑衅，史今轻轻松松地解决了他。让他郁闷极了。史今仍旧是一脸笑容对他说：“好好训练，过两年你一定会比班长强。”
后来分连队，他分到了史今在的钢七连。史今那时在一排三班当副班长。伍六一成为了三班的新兵蛋子。
他仍旧是谁也不服，却独独听史今的话。那时的班长对伍六一头疼极了，史今仍旧一脸的笑容，说着这兵是个好兵。
那年年底史今升了二级士官。后一年，伍六一因为得到师部五公里越野第二名，而升了一级士官。那时的伍六一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留在史今身边。他想，他是喜欢班长的笑容的。
伍六一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着呆，他猜想着如果史今看到他会有的反应。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见史今一面的冲动。
火车要开整晚，伍六一却完全没有睡意。他开始回想起在七连的幸福时光。
自己刚进新兵连时，史今就是他的班长。那时的自己脾气又直又冲，对谁也不买帐。大家见着他就躲，就怕招惹到他。而史今不一样，总是一脸笑容跟在他身后说着：“六一啊，你得好好练。”“六一啊，可不能见着谁都不服。”“六一啊，你不能那么幼稚。”烦得他就想找史今打一架。架是打了，可也输了。这个瘦瘦高高一脸笑容完全没个兵样子的老兵，就是把他给撂倒了。对生平没有过败绩的伍六一而言，这是个沉重的打击。
然后自己三不五时的挑衅，史今轻轻松松地解决了他。让他郁闷极了。史今仍旧是一脸笑容对他说：“好好训练，过两年你一定会比班长强。”
后来分连队，他分到了史今在的钢七连。史今那时在一排三班当副班长。伍六一成为了三班的新兵蛋子。
他仍旧是谁也不服，却独独听史今的话。那时的班长对伍六一头疼极了，史今仍旧一脸的笑容，说着这兵是个好兵。
那年年底史今升了二级士官。后一年，伍六一因为得到师部五公里越野第二名，而升了一级士官。那时的伍六一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留在史今身边。他想，他是喜欢班长的笑容的。
史今
快过年了，史今照例整理了一下他的小屋子。虽然由于在部队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他的房子一直十分干净整洁。不过过年前打扫房子仍旧是一个民俗，史今自然也不能免俗。
拿着已经被他换过3次的烟，史今笑了笑。把烟扔进垃圾带，然后出门再去补了一条回来。他想，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吧。
突然想起六一刚进部队那会儿，自己觉得这个兵又倔又冲，虽然能成个好兵可脾气真得好好磨练磨练。后来在自己面前，这家伙的脾气确实变得好了不少，只是要是被惹毛了，仍旧是会跳脚。六一是骄傲的，因为他是七连最好的兵。高城最喜欢的兵。
收拾完屋子，史今决定把家里的布置换一下。登山社在冬季本来就属于淡季，史今也就早早关了门，让社员们早些回家过年去了。最近他很闲，所以决定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做。
++++
史今花了一早上把家里的布置换了换，准备来个新年新气象。忙出了一身汗，冲了把澡下楼准备去小饭店里垫吧一下自己的肚子后出门采购。没想到才下楼就看到伍六一笔直地矗在那里神情严肃。史今乐了。
“伍六一？想在班长家楼下当塑像是咋的？”
看得出来伍六一松了口气，一声响亮的班长叫得史今脸上笑开了花。
“好小子，这都转业两年了才想着来看你班长。真够叫人不省心的。”
“那什么……我不是……”挠了挠头想要解释，史今却拎起了他简易的行李往楼里走。
“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吃饭吧？你还没吃呢吧？放好了东西一起去吃。你小子，既然来了我这里我可得好好奴役奴役你。”
“成，班长你有什么事要我做尽管说。”六一觉得，他绷了两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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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史今照例整理了一下他的小屋子。虽然由于在部队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他的房子一直十分干净整洁。不过过年前打扫房子仍旧是一个民俗，史今自然也不能免俗。
拿着已经被他换过3次的烟，史今笑了笑。把烟扔进垃圾带，然后出门再去补了一条回来。他想，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吧。
突然想起六一刚进部队那会儿，自己觉得这个兵又倔又冲，虽然能成个好兵可脾气真得好好磨练磨练。后来在自己面前，这家伙的脾气确实变得好了不少，只是要是被惹毛了，仍旧是会跳脚。六一是骄傲的，因为他是七连最好的兵。高城最喜欢的兵。
收拾完屋子，史今决定把家里的布置换一下。登山社在冬季本来就属于淡季，史今也就早早关了门，让社员们早些回家过年去了。最近他很闲，所以决定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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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花了一早上把家里的布置换了换，准备来个新年新气象。忙出了一身汗，冲了把澡下楼准备去小饭店里垫吧一下自己的肚子后出门采购。没想到才下楼就看到伍六一笔直地矗在那里神情严肃。史今乐了。
“伍六一？想在班长家楼下当塑像是咋的？”
看得出来伍六一松了口气，一声响亮的班长叫得史今脸上笑开了花。
“好小子，这都转业两年了才想着来看你班长。真够叫人不省心的。”
“那什么……我不是……”挠了挠头想要解释，史今却拎起了他简易的行李往楼里走。
“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吃饭吧？你还没吃呢吧？放好了东西一起去吃。你小子，既然来了我这里我可得好好奴役奴役你。”
“成，班长你有什么事要我做尽管说。”六一觉得，他绷了两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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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两人起了一番争执。原因就是因为史今的小屋里只有一张床。按照史今的意思是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次连长来也是这么睡的。可伍六一说来叨扰班长已经很过了，还让他分半个床出来总是不太好，想着要打地铺。
史今说，“这么冷的天打地铺你是疯了吧？家里的棉被也没多。”
伍六一当然看出史今眼神里的担心，脚伤的事，再瞒也没有意义了。他叹了口气，笑得赖皮地对史今说，“班长，你看，我这不是全好了吗？”
“六一，你可真够可以的啊。都学会瞒人了啊？”史今偷偷松了口气，知道这小子倔，不喜欢在人前认输。大概也就能猜到这两年他受了多少苦了。
“你都知道啦？”笑容讪讪的，伍六一想着自己果然从来没有一件事能瞒过史今。
“被瞒得够久了。”要不是三多写信来的时候漏了口风，指不定他得哪年才能知道。
“我不是，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
史今瞪了伍六一一眼，真亏他说得出这话。两年没个音信，居然还说是不想让他担心。
“班长，我发誓，我不会再瞒你什么了。”收起笑脸，伍六一也知道要是把史今给惹毛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最后这场争执还是以伍六一的落败告终。
++++
史今说，“这么冷的天打地铺你是疯了吧？家里的棉被也没多。”
伍六一当然看出史今眼神里的担心，脚伤的事，再瞒也没有意义了。他叹了口气，笑得赖皮地对史今说，“班长，你看，我这不是全好了吗？”
“六一，你可真够可以的啊。都学会瞒人了啊？”史今偷偷松了口气，知道这小子倔，不喜欢在人前认输。大概也就能猜到这两年他受了多少苦了。
“你都知道啦？”笑容讪讪的，伍六一想着自己果然从来没有一件事能瞒过史今。
“被瞒得够久了。”要不是三多写信来的时候漏了口风，指不定他得哪年才能知道。
“我不是，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
史今瞪了伍六一一眼，真亏他说得出这话。两年没个音信，居然还说是不想让他担心。
“班长，我发誓，我不会再瞒你什么了。”收起笑脸，伍六一也知道要是把史今给惹毛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最后这场争执还是以伍六一的落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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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一早早地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史今的腰上。脸上有些发热，但是却不把手放回来，他偷偷享受着自己的安心。看着史今的背影，伍六一庆幸着还好自己来找他了。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今年……终于有些过年的兴奋感了。
过了一会儿史今似乎也醒了。伍六一赶忙闭起眼睛。史今发现了自己腰上的手，先是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把六一的手挪开，起了床。
六一在被窝里的手握成了拳，他想，班长一定不会明白他昨天一定想打地铺的原因。从他还是他手下的兵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对史今的感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服气转换成后来心里只有这个人。从他对新来的许三多哪里都看不顺眼他就知道自己的独占欲，仅仅是对着史今的。希望他把所有的目光都只放在自己身上，希望在他身边的人，只有自己。
史今像是怕吵醒他，轻手轻脚出了门。六一睁开眼发着呆。觉得这个幸福就好象是自己的梦境。这两年他梦到过多少次史今的笑容，醒来后却是一场空。而伤了一条腿的自己又是多么没有勇气跟史今联络，怕这样的自己让他失望。比起腿伤，他更怕的其实是史今那不再为他而展露出骄傲又神气的笑容。
对着自己笑了笑，想着即使自己脚没伤也没可能和史今在一起。能够有这样的幸福已经很够很够了。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不再眷恋在早晨的感动中，六一也起了床。
刚洗完脸史今就回来了，看到六一愣了愣然后笑开了。
史今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问：“饿了吗？我煮了些粥，等下就能吃。”
六一问：“你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史今说：“晨跑，习惯了。看你还没起也不想吵醒你了。”
六一问：“今天咱干吗？”
史今说：“我带你去附近逛逛吧，六一你是第一次来东北吧？这附近跟你们家乡的风光可是大有不同。”
六一没有说他之前已经在东北待了快2个月，以前很少见的雪景也因为对工作造成了一些影响而看得有些招他烦了。看着史今的笑容，他也跟着笑开了，开始有些期待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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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今年……终于有些过年的兴奋感了。
过了一会儿史今似乎也醒了。伍六一赶忙闭起眼睛。史今发现了自己腰上的手，先是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把六一的手挪开，起了床。
六一在被窝里的手握成了拳，他想，班长一定不会明白他昨天一定想打地铺的原因。从他还是他手下的兵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对史今的感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服气转换成后来心里只有这个人。从他对新来的许三多哪里都看不顺眼他就知道自己的独占欲，仅仅是对着史今的。希望他把所有的目光都只放在自己身上，希望在他身边的人，只有自己。
史今像是怕吵醒他，轻手轻脚出了门。六一睁开眼发着呆。觉得这个幸福就好象是自己的梦境。这两年他梦到过多少次史今的笑容，醒来后却是一场空。而伤了一条腿的自己又是多么没有勇气跟史今联络，怕这样的自己让他失望。比起腿伤，他更怕的其实是史今那不再为他而展露出骄傲又神气的笑容。
对着自己笑了笑，想着即使自己脚没伤也没可能和史今在一起。能够有这样的幸福已经很够很够了。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不再眷恋在早晨的感动中，六一也起了床。
刚洗完脸史今就回来了，看到六一愣了愣然后笑开了。
史今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问：“饿了吗？我煮了些粥，等下就能吃。”
六一问：“你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史今说：“晨跑，习惯了。看你还没起也不想吵醒你了。”
六一问：“今天咱干吗？”
史今说：“我带你去附近逛逛吧，六一你是第一次来东北吧？这附近跟你们家乡的风光可是大有不同。”
六一没有说他之前已经在东北待了快2个月，以前很少见的雪景也因为对工作造成了一些影响而看得有些招他烦了。看着史今的笑容，他也跟着笑开了，开始有些期待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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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带着六一到处逛，因为要过年了，集市上很多卖年货的摊子。虽然史今住的小城人口不算多，但是年前却是很热闹。
史今在这里的人缘似乎不错，街上的大婶大娘都爱跟他打招呼。六一在旁边撑着笑容假装开玩笑地问：“班长，这大婶大娘们咋都爱跟你招呼啊？是不是给她们家闺女选丈夫呢？”
史今白了六一一眼说：“你瞎说什么呢？”
六一却像是突然来了劲儿，在旁边叨叨着：“班长你也二十九了吧，该，是该找个了。”
“怎么？班长没娶媳妇儿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班长了？”
“怎、怎么会呢？”六一干笑，心想着不娶媳妇儿才好呢，随即对心底那么黑暗的自己大加鄙视了一番。
史今瞄了六一一眼，然后说：“其实，我心里有人了。”
六一提醒自己要高兴，然后他听到一个很干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么？那咋没在一起？”六一怔愣了下，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声音。
史今突然笑得很灿烂，说：“我还没来得及说。”
然后拉着浑然不觉自己脸色偶多难看的伍六一在小城里四处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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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在这里的人缘似乎不错，街上的大婶大娘都爱跟他打招呼。六一在旁边撑着笑容假装开玩笑地问：“班长，这大婶大娘们咋都爱跟你招呼啊？是不是给她们家闺女选丈夫呢？”
史今白了六一一眼说：“你瞎说什么呢？”
六一却像是突然来了劲儿，在旁边叨叨着：“班长你也二十九了吧，该，是该找个了。”
“怎么？班长没娶媳妇儿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班长了？”
“怎、怎么会呢？”六一干笑，心想着不娶媳妇儿才好呢，随即对心底那么黑暗的自己大加鄙视了一番。
史今瞄了六一一眼，然后说：“其实，我心里有人了。”
六一提醒自己要高兴，然后他听到一个很干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么？那咋没在一起？”六一怔愣了下，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声音。
史今突然笑得很灿烂，说：“我还没来得及说。”
然后拉着浑然不觉自己脸色偶多难看的伍六一在小城里四处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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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天黑，史今买了一些东北特产回来说是要给六一开开胃。史今说，不能老吃饺子不是？
六一看着满桌的菜其实并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史今笑得眉眼弯弯，又不能拒绝史今的好意。机械地吃着满桌的菜，食不知味。
晚上睡时，史今突然问了他一句：“六一，你说我们能像现在这样，一起过几次年呢？”
伍六一很想说，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陪你这样过下去。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只是沉默。
史今像是聊性大发，拖着六一规划着以后的生活。六一只是沉默地听着。一直到史今聊得尽兴了，才问了句：“六一你累了？”
六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史今说，“那睡吧。”转个身睡觉了。
伍六一看着史今的背影，想着，幸福是如此之短暂。早知道下午又何必多那一句嘴，就当自己骗自己也好，至少那时他是很快乐的。
伍六一了无睡意，怕自己在床上影响了史今休息，轻轻下了床，批了件衣服想去阳台上抽根烟。
所以说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这话一点都没错。因为伍六一发现自己……没烟了。很想就地打套军体拳，却又怕自己弄了动静出来闹醒了史今。他知道史今一向浅眠。
郁闷地坐在阳台上磨牙。东北的冬天室外温度偏低，不一会儿伍六一就忍不住有些发抖。可是，即使这样他仍旧不想回到温暖如春的室内。
不知道坐了多久，伍六一明白自己完全就是在跟自己较劲儿。脚上的伤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疼起来，这样的疼痛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然后史今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跟这儿坐着想当冰雕还是咋地？”
六一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说：“我……我睡……不、着。出、出来坐……会儿。”
“不是一会儿了吧？”史今有些自责。六一爱较真儿自己明明都清楚，却还故意说着那些话来刺激他。
“这、这不、刚想进去么。”咬牙站了起来，感到脚上一阵钻心的疼。六一额头隐隐冒了些冷汗出来，想着自己确实在外面坐太久了。
“你在外面坐了一个多小时，干啥呢这是？”
“我想抽烟，忘记我的烟已经抽完了。”
史今从柜子里拿出条烟扔给伍六一。看着他有些呆滞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你以后少自虐。啊。”
“班长？这是？”
“一次一包啊，哎我话说前头，你这次可只许拿一包啊。”
“你……你还记着呐？”六一抓了抓头笑。
“我当然记得。抽吧，这烟新换的，不会坏。”
六一又像是几年前那样，拆了一包烟出来，然后把剩下的交还给史今。然后双眼满是期盼地问：“班长，我还能来看你吗？”
“咋？你不认我这班长，好歹我们还是战友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我……”
“好了，不难为你了。”史今打了盆热水出来放到伍六一面前，说，“脚疼了吧？活该！来泡泡，暖暖脚。”
“班……班长。”克制自己想叫史今名字的冲动，六一咬咬牙又把话吞了下去。
“干啥？”
“没、没事。想起刚到七连的日子了。”
“嗯，你那时就是一刺儿头。不堪回首了都。”
“嘿嘿，不还有你给我挡着呢么。”
“谁让我看好你了呢。”
再躺到床上时，史今给伍六一冲了个热水袋捂脚。伍六一迟疑了一下，对着看起来已经睡着的史今轻轻地说：“班长，我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好不好？”
史今在那里回了一句：“好啊。”
伍六一石化了。
史今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伍六一有些傻的模样，笑着说，“六一，我可都听见了啊。”
“班……班……”
“说话算数不？”
傻子也知道要抓住机会了，何况并不傻的伍六一。他拼命点着头，然后想着似乎有些问题。“可……可你心里那人，咋办？”
史今笑得开心，说：“他刚跟我说，要跟我一直这么过下去。”
伍六一“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班长，你，你心里那人，说的是我？”
“不然你以为呢？”他离开家独自来到这个小城，不就是因为自己任性地想要得到自己认为的幸福吗？当然他得到了。
伍六一又憨憨笑了起来，被子里的手握上史今的。说：“睡吧。”
在六一快睡着的时候，史今说，“六一啊，以后能不能，别再叫我班长了？”
六一神智不太清晰地“嗯”了一声，然后咕哝地叫了声“今儿”。
史今又笑得眉眼弯弯，满足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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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六一看着满桌的菜其实并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史今笑得眉眼弯弯，又不能拒绝史今的好意。机械地吃着满桌的菜，食不知味。
晚上睡时，史今突然问了他一句：“六一，你说我们能像现在这样，一起过几次年呢？”
伍六一很想说，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陪你这样过下去。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只是沉默。
史今像是聊性大发，拖着六一规划着以后的生活。六一只是沉默地听着。一直到史今聊得尽兴了，才问了句：“六一你累了？”
六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史今说，“那睡吧。”转个身睡觉了。
伍六一看着史今的背影，想着，幸福是如此之短暂。早知道下午又何必多那一句嘴，就当自己骗自己也好，至少那时他是很快乐的。
伍六一了无睡意，怕自己在床上影响了史今休息，轻轻下了床，批了件衣服想去阳台上抽根烟。
所以说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这话一点都没错。因为伍六一发现自己……没烟了。很想就地打套军体拳，却又怕自己弄了动静出来闹醒了史今。他知道史今一向浅眠。
郁闷地坐在阳台上磨牙。东北的冬天室外温度偏低，不一会儿伍六一就忍不住有些发抖。可是，即使这样他仍旧不想回到温暖如春的室内。
不知道坐了多久，伍六一明白自己完全就是在跟自己较劲儿。脚上的伤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疼起来，这样的疼痛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然后史今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跟这儿坐着想当冰雕还是咋地？”
六一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说：“我……我睡……不、着。出、出来坐……会儿。”
“不是一会儿了吧？”史今有些自责。六一爱较真儿自己明明都清楚，却还故意说着那些话来刺激他。
“这、这不、刚想进去么。”咬牙站了起来，感到脚上一阵钻心的疼。六一额头隐隐冒了些冷汗出来，想着自己确实在外面坐太久了。
“你在外面坐了一个多小时，干啥呢这是？”
“我想抽烟，忘记我的烟已经抽完了。”
史今从柜子里拿出条烟扔给伍六一。看着他有些呆滞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你以后少自虐。啊。”
“班长？这是？”
“一次一包啊，哎我话说前头，你这次可只许拿一包啊。”
“你……你还记着呐？”六一抓了抓头笑。
“我当然记得。抽吧，这烟新换的，不会坏。”
六一又像是几年前那样，拆了一包烟出来，然后把剩下的交还给史今。然后双眼满是期盼地问：“班长，我还能来看你吗？”
“咋？你不认我这班长，好歹我们还是战友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我……”
“好了，不难为你了。”史今打了盆热水出来放到伍六一面前，说，“脚疼了吧？活该！来泡泡，暖暖脚。”
“班……班长。”克制自己想叫史今名字的冲动，六一咬咬牙又把话吞了下去。
“干啥？”
“没、没事。想起刚到七连的日子了。”
“嗯，你那时就是一刺儿头。不堪回首了都。”
“嘿嘿，不还有你给我挡着呢么。”
“谁让我看好你了呢。”
再躺到床上时，史今给伍六一冲了个热水袋捂脚。伍六一迟疑了一下，对着看起来已经睡着的史今轻轻地说：“班长，我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好不好？”
史今在那里回了一句：“好啊。”
伍六一石化了。
史今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伍六一有些傻的模样，笑着说，“六一，我可都听见了啊。”
“班……班……”
“说话算数不？”
傻子也知道要抓住机会了，何况并不傻的伍六一。他拼命点着头，然后想着似乎有些问题。“可……可你心里那人，咋办？”
史今笑得开心，说：“他刚跟我说，要跟我一直这么过下去。”
伍六一“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班长，你，你心里那人，说的是我？”
“不然你以为呢？”他离开家独自来到这个小城，不就是因为自己任性地想要得到自己认为的幸福吗？当然他得到了。
伍六一又憨憨笑了起来，被子里的手握上史今的。说：“睡吧。”
在六一快睡着的时候，史今说，“六一啊，以后能不能，别再叫我班长了？”
六一神智不太清晰地“嗯”了一声，然后咕哝地叫了声“今儿”。
史今又笑得眉眼弯弯，满足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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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