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独醉·独思
是夜。
街上的点点灯光已尽数熄灭,空旷的大街几乎扔针可闻。偶尔会从某处传来“哐当”的声响,这大概是某个宿醉未归的酒鬼打翻了自己的酒坛。
此刻,神机营的某个房间内,崇利明坐在窗户边拿着酒杯不断地往嘴里灌酒。
他看着遥远的灯火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再一点一点地灭下去,而现在外面已经黑尽了,什么也看不见。
如同清朝模糊的未来。
白日里街市的喧闹,八大胡同的歌舞升平,此时都陷入了宁静之中。黑夜覆盖着这座大清帝国的皇都,给它平添了几分真实的气息。
无能的清政府在内外权力的胁迫之下,龙椅早已岌岌可危。帝国主义露出锋利的爪与牙,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有着华丽表象实则末落的清朝。虚假的繁荣下更多的是委曲求全。从国外引进的鸦片早已成为富贵人家争相购买的奢侈品,白银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流入鸦片贩子的钱囊中。做着大清王朝地大物博美梦的官员们,殊不知在闭关锁国情况下的清政府,早已落后于世界上百年。
奢侈萎靡的日子早已经把军人们的雄心壮志消磨得一干二净,上层的贵族子弟沉浸在大烟带来的快感中难以自拔。此刻的清政府早已成为“虚有其表”的最真实演绎,饱受着耻辱与欺凌,在黑暗的笼罩下摇摇欲坠;统治者忍着剧痛无耻地割下身上的血肉,抛给那些如饥似渴的列强们以求苟安,但换来的只是加速的腐败与灭亡。
抬头望向天空,别说月亮,连星辰的微光也找不到。夜色深重浓如泼墨,像极了那人深邃的眼。
漆黑如夜,
深不见底。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轻响,可颜辛睡眼惺忪地推门而入,本以为是什么人忘了把灯熄灭才亮着,等发现是崇利明依旧坐在窗边喝酒微感吃惊:“这么晚了,小贝勒你还没睡?”
崇利明手上的动作一滞,但他没有回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