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路菲的七弦琴演奏着美丽的乐曲,对于战士来说,和平就是一种奢侈。那些孩子不再是未来战争的牺牲品,追逐嬉闹穿梭在被琴声所吸引而来的人群之间。
加隆在那里伫立了一会儿,就有个小鬼撞到他的身上。他高高地仰起脸,凝视着他们所崇敬的圣斗士大人,既是畏惧又是喜爱,那翡翠色的眸子深深地映入心底。加隆晃了晃神,听见那个孩子用怯怯的声音说:“圣斗士大人,对不起。”加隆笑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会是重复的,要是他,才不会,这么乖。
那个孩子快乐地跑开,跑向因为他“平安归来”而松了一口气的同伴,小孩子本来就应该是这么单纯的快乐,那笑脸应该是幸福的,而不是令人心痛的。
顺着那个方向,有一道曙光掩去了自己部分的视线,但是加隆知道,那里的他应该是有所感应地看到了自己。艾欧里亚从音符的世界里回神,侧过脑袋,加隆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猜到那里有一丝的惊慌。
“加隆,你怎么……不过来?”那人开始欢快地挥手,一定笑得很灿烂,似乎没心没肺,足以让人撕心裂肺。最后的后来,第一次见面,选择了看不见记忆。
雨好大,敲打在身上很痛,但是艾欧里亚觉得无所谓,至少可以清洗去自己身上的血,甚至是罪恶,一种他不相信却不得不背负的罪恶。
“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好脏……”
白色的绷带蒙上那亮色的眼眸,一圈又一圈,一匝又一匝,直到对方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为止。加隆以拥抱小孩子的方式将他抱起,靠着岸边的礁石坐下,夜晚的海风吹袭着,很冷。
艾欧里亚伸出稚嫩的双手摸索着,一直到对方的肩膀,然后紧紧地抓着,苍白的嘴唇翕合:“他们说,我哥哥背叛了女神,哥哥是罪恶的,是叛徒,所以我身上的血和他的一样脏,他们用石子砸我,然后血就不停地流出来,他们跳着就躲开了,怕被那肮脏的血污染,伤口一直流着血,很痛,好痛,但是我没有哭,我……”加隆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然后艾欧里亚就再也没有说话了。他感到一直敲打在脸上的雨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丝的温度,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哭,还是他在哭,或者是天在哭。
“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你?”
“因为我是不应该存在的人。”
“那你看得见我吗?”
“嗯。”
“那就好,那就好……”艾欧里亚的嘴边浮现出一个欢乐而满足的笑容,重复地呢喃着这样的一句话,加隆在那个时候才发现,笑的人不一定是因为快乐,因为看起来很痛。
“艾里。”艾俄洛斯朝他们走来,走到了艾欧里亚身边。
很像,太像了。可是加隆终究不是撒加,就如艾欧里亚也不是艾俄洛斯一样。
“哥哥!”艾欧里亚拉着他哥哥的手,指着被团团围住的奥路菲,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说着什么加隆听不见,他只是觉得那双眼睛很漂亮,那个笑容很灿烂,这就够了。多少年了,他还是你最崇敬的毫无瑕疵的哥哥,他又回到你身边了,也许就不再需要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