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方家,外,日
(闪回)
方老太太满怀心疼地抚摸着方氏脸上的刺青。
方老太太:媚娘,你受苦了------
方氏:娘,你不用为我难过了,如今我的两个女儿雨宁和芳菲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都已经嫁到好人家了,你就是我惟一的牵挂。(把一包银元放下)看到您老身子骨还这么硬郎,我就放心了。这些钱是辛家给芳菲的聘金,足够你未来的生活了-----
方老太太:怎么,媚娘,你又要离开我吗?
方氏:娘,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方老太太:是什么事?我怎么总觉得你这次回来就是来跟娘诀别的呢?你,你是不是要去找苏家的大夫人报仇?
方氏: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我也已经是当了娘的人了,我知道分寸,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闪回完)
十三、 方家,外,日
芳菲震惊地看着方老太太。
芳菲:(颤声)娘说----她把我----许给了辛家?
方老太太:不错,你娘是这么说过,可当我再细问她,她却又不肯再多说什么了。你娘就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她就留下那包钱不辞而别了。我就你娘这么一个女儿,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狠心,就只陪了我一晚-----钱,钱再多有什么用?它冷冰冰的,不能说话,又不能叫我一声娘------
方老太太抹着眼泪。
芳菲:(打量着这简陋的家)外婆,既然娘给你留下了足够你生活的银子,你怎么还会这么穷困潦倒呢?
方老太太:唉,你娘刚走了没几天,就有一帮人找上门来了,逼着我把你交出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看他们那么凶神恶煞地,就只差没把我这房子给拆了,吓得我当场就昏过去了。等我醒来,那帮人已经走了,你娘给我留的那包钱也不见了-----
芳菲:(大惊)你是说有人上门来找我?那帮人是不是就是辛家的?
方老太太:领头的那个正是姓辛。我一直在想,莫不是你娘收了人家辛家的聘金,却又反悔了,把你藏了起来,所以才会惹来这起祸事?
芳菲:(心事重重地)也许是吧-----
方老太太:后来听说苏家出了大事,被一把火烧得精光,除了在上海念书的二小姐,府上十七口人都被烧死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娘也从此没有了音讯-----
芳菲惊呆了。
(闪回)
苏宅冲天的火光。
空中回响着方氏疯狂的笑声。
(闪回完)
芳菲恐惧地摇了摇头,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把头埋在胸前。
芳菲:不,不可能,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方老太太:孩子,你外公去世得早,我只有你娘这么一个女儿,我现在老了,连喝口水都得求隔壁邻居帮我挑,你-----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芳菲:外婆,你放心,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您,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可我娘一定还活着,我还要去找我娘-----(掏出一把银元塞在她手里)这些钱您先用着,等我把娘找到了,一起回来陪着你老人家,再也不分开!
方老太太:(担忧地)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你不会骗我这个老太婆吧?
芳菲:怎么会呢,血浓于水,我的根在这里,我和娘又怎么会不回来呢?
方老太太:(喃喃地)那好,我就天天在这里等着你们,盼着你们-----
芳菲一把抱住方老太太,将头埋在她怀中啜泣。
方老太太紧紧地搂着她。
十四、 香浩宇书房,内,夜
香浩宇坐在书案后,翻查着帐簿,不时提笔写着什么。
香林氏推门进来。
香浩宇:娘,你怎么还没休息?是有芳菲的消息了吗?
香林氏:还没有------浩宇,已经三更天了,该去歇着了-----
香浩宇:嗯,我还不想睡,您老人家先歇着去吧!
香林氏: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也不迟,你的病还没好清白,不要又给累翻了-----
香浩宇:知道了,您就别再唠叨了。
香林氏上前合上了他面前的帐簿,去夺他手中的毛笔。
香林氏:不行,浩宇,你必须去休息了-----
香浩宇:(不耐烦)娘!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嫌我办事拖拉,逼着我开工,一会儿又嫌我做得太多,逼着我休息,我倒底还有没有一点自由了?
香林氏:(含泪)浩宇,你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了,又不肯好好吃东西,你这哪里是在忙事情,你这分明就是在故意糟蹋自己,这情形就和四年前雨宁刚去世时一模一样-------
香浩宇:(痛苦地)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睡觉,我一睡觉就会做梦------你让我累吧,累到极点了,一倒头就睡着了,就不怕做梦了!
香林氏:娘知道你心里苦,就和四年前雨宁刚去世时一样苦。可四年前你身子壮实,熬得住,这四年下来,你的身子早就大不如前了,再也禁不起这样折腾了----
香浩宇:娘,你别再说了,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再说,你就算把我绑在床上,我也还是睡不着-----
香浩宇翻开帐簿,伸出毛笔去蘸砚台上的墨汁。
香林氏担忧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