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女孩子解嘲似地笑了,“我真的是笨蛋对不对。兰,我是第一次给别人说这些话,如果有什么地方有冲到你……对不起……”
“不会……”兰揉了揉眼睛,刚才的北川那么耀眼让自己的眼睛都酸涩,“北川……刚才的你……真的……非常可爱啊……”
北川愣了愣,然后侧着头微微笑了出来。
【伍】
放学后的黄昏,兰似乎和园子有事先走了,留下服部和北川在回去的路上慢慢走,偶尔的说些什么,然后北川轻轻的笑。
手心是出了汗的,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道说出的话是否迂腐是否让人不开心,手中的书包带子被攥的成了沟壑万千,它们团结在一堆像极了自己暴露在夕阳下的心脏,褶皱成叶片的纹路,扰乱了回家的方向。
“抢钱包啊——”忽然尖锐的叫声,服部刚准备追上去就发现女孩子早已经跑了过去,自己喊着“喂北川——你站住,我来——”却看见女生以全国第一的长跑速度快速追赶着头也不回小偷。
服部平次皱起了眉头,加快了脚步。“北川!小心!是集体作案!”
最后是在一个小巷道里看见了走投无路的北川被一群匪徒围着,北川也是跆拳道高手但是寡不敌众,腿上也似乎被狠狠的划了一刀不停的流血。
服部平次在匪徒们“又来一个找死的。”的不屑议论声中,忽然嚣张的笑,“你们啊,遇见我真是错误。”
北川缩在墙角骂着自己的无能,明明自己可以成功的但没有想到是集体作案,即使听见了服部的提醒也没有办法不管。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那么丢脸啊,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坚强又勇敢的一回呢?自己在他面前永远永远都是那个沾满泥巴堕入肮脏的女孩子吧.
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面对这样卑微的喜欢,它们被周围的荧光粉扰乱了去路,再也发不出可以照亮自己路途的光芒来,它们成了迷途的羔羊却指望成为神的祭品,它们埋葬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末日黄昏跋涉不出自己的沼泽,让喜欢都不纯粹,让暗恋都卑微的一身泥土。
“疼么?”忽然传到自己耳边的话,一个巨型大汉被撂倒在自己面前,服部一边对付另外一个一边问道,“我马上解决他们,带你回家。”
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眼泪决堤是什么,泪光中看不清他的身影是什么,忽然感觉不到疼痛是什么,绝望的扑面而来的疼痛和淹没了耳际的轰隆声,它们被泪水的流光装点得璀璨万分,让黑暗中的自己看见银河对岸的你,羞怯的勾起嘴角。
——即使是这样卑怯的自己、这样不堪一击被你忽视的喜欢,我也无法放弃。
暗下来的天光和裹挟四周的黑暗,男孩子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向女生走过来,然后伸出手像是三年前那样勾起嘴角露出纯白的牙齿,点亮自己的世界。
“走吧,我带你回家,别哭了,北川。”
埋在白色衬衣胸前的哭泣,是呜咽是狼狈是不堪一击是无法断绝,抬不起脸来看他的表情,他一定是极其唾弃这样的爱哭无用的自己,但却没有办法停止,停止不下来,他所有的伤痕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的白痴和无用废物。
“知道为什么我会发现那是集体作案么?” 忽然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了让女生慢慢的停止哭泣,服部忽然开口,不去看怀抱里女生惊讶的表情和努力隐忍的啜泣“因为啊,他连头都没有回啊,必定是想引你去什么地方再次敲诈吧?”
“呐北川。”男孩子忽然顿住了身形“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害怕忽然追上去吗?你似乎连想的时间都没有呢。”
“我妈妈。”女孩子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沾染上泪光般懦弱的颤抖和啜泣,“我妈妈又一次被人抢了钱包没有人管她,她踩着很高的高跟鞋一边跑一边叫,后来高跟鞋跟断了,她就跌倒在大街上面不停的哭,也没有人去帮她,我那时候还小,根本跑不动,后来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帮助别人,不能让更多的人和我妈妈一样了……”
“这样啊。”男生继续走路,“对不起,让你想起了这些伤心事……”
“没什么……”咬紧下嘴唇,“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