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华兹一脸愁苦地敲着门,“嘿咱就凑合一晚……不,两晚……不对不对!两个月吧!”
隔着厚厚的门板希恩传到房外的声音蒙着一层厚厚云雾的感觉,却反而为那意味深长的语调增色不少,“不是我欺负你……主要是丽齐讨厌同性恋,我们又不是哥们,她要是想到别的地方去……”
门里的声音像是按了暂停键般突然停住了,那本该拖出来的尾音被门外的声音生生打断——华兹惊恐地吼出了声,“我还是睡客厅的沙发吧!”
希恩在房间里闷笑,干脆倒在了床上抱着花哨的枕头打了个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拨电话,“喂,丽齐,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听了一阵,皱起了眉,“好。明天晚上。”
他拉开门探出脑袋。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透过磨砂玻璃软软地落在沙发上,一个略圆的光圈,像是打在黑暗舞台中央的醒目灯光,华兹则像苦情剧的主角,正窝在光圈中的沙发里黯然神伤。希恩打了个响指,凄婉的BGM很适宜地窜入室内,他看到华兹猛地惊觉,跳起来四望,一个趔趄摔下了沙发,四脚朝天呈现了完美的大字型。
“靠!我还以为是那女人!等等!……喂,她没回来吧?”
“丽齐今天不回来,你到自己房间去睡吧。”
“睡个头啊!那里已经变成储藏室了!”
“啊丽齐原来是这么惩罚你的么……真可惜,那可是我亲自收拾的。”
“你正好被那女人罚了吧!”
“宾果……!”
两个人相互白了一眼,华兹慢吞吞地爬起来,双腿交叠窝在沙发一角,深深叹了口气,“沙发我的爱,我还是睡你吧!”
希恩把手里的抱枕丢了过去,准确地砸中对方的脑袋,他一边转身回房一边道,“你睡我房间吧,我去睡丽齐那间。”他从房间里拿着睡衣走出来的时候华兹还是一脸愣愣的表情,在又0.3秒的反射弧后才跳起来欢呼着下了沙发,一边穿鞋一边叽里呱啦,“真够兄弟啊哥们!唉睡那女人的房间要是被知道了一定会死得很惨的……哦哦还是说你是惯犯吗?嗯嗯但是还是要小心啊,要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不好啦,我没钱给你买棺材的,你也知道……”
希恩打了个哈欠,拖着慢步转到隔壁房间,关门前状似无意地说了句,“丽齐不介意。”
“咦真的假的?”华兹显得非常的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然后嫌眼睛睁得不够大似的干脆两手分别撑开两只眼睛望向希恩。
“我把你烹煎炸煮各来一遍你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蒸了自己。真的,那么晚安谴派员先生。哈——欠。”
“真是个怪女人……”华兹嘟哝了一句,然后抱着刚才砸过来的抱枕屁颠屁颠地跑去希恩的房间。
“这是下一期的工作单,你们不用急着过去,还可以在这里呆一个月。”
“让那个新来的熟悉一下环境然后马上换环境再让他熟悉一下接着继续转移……以此往复?”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姓伯里克的都是些不可救药的蠢货——凡我认识的。”
“好了,你该回去了。”
“谢谢提醒,那么再见了维诺先生。”
贝雅特丽齐放下撑在吧台上的手,指甲弹上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没有离开,本来坐在她对面的黑影却没了踪迹,刚好打到红光的地面上晃过游丝一般的黑色线条,最后了无行踪。
她打了个哈欠,递给调酒师一叠信封,淡淡道,“解决掉。”
柜台上蓦地窜起一簇火焰,客人们纷纷把目光聚集到了吧台处,紧接着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那就是艺术,火焰中的——花式调酒。